【F/GO-萨莫萨】荒山之夜 14

summary:毁灭错误世界的特派员萨列里,被扔到了一个永夜世界,并遇到了不少奇怪的事情。

预警:OOC现场;中二病现场;不幸与官方剧情部分撞梗。

本段出场:萨列里,莫扎特,安度西亚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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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

“玛丽。”他像是确认似地又念了一遍。

“她死了。”萨列里肯定道。他觉得与其让对方质问自己,倒不如自己先说出来呢。

“是的。”莫扎特的回应比想象中来得快,也清晰,就是声音轻极了,“死了。砍头,对吧,看这伤疤。”他慢慢向前走去,蹲下,目光沉落在那具尸身上,“面色青白关节僵硬,有些时日了。可我怎么不记得呢?”

萨列里站着不动。他很早就知道莫扎特对玛丽是有些感情的。

“我怎么不记得呢?”

莫扎特整个人显得非常平静,吐字清晰,但是不免有种哀恸之感。

“我不记得。她该在塔上,安安稳稳,我们会保护她。我们早就约好了,计出万全,外面的灾祸到这里也会失去威力,桑松的力量,迪昂的情报,还有计划。她不会出现在断头台上!”

莫扎特音量大起来。

萨列里后退一步。金色光圈在莫扎特周身一闪一闪地亮起来,萨列里随即摆出警戒姿势——但不是对莫扎特。他敏锐地察觉到有种更为宏大的威胁正在笼罩过来,往门外一瞥,只见外面不知何时升起了浓浓白雾,里面涌动着一些同为白色的物体。他谨慎地往屋内靠了靠。

可能又是那些东西。

“玛丽,光辉闪耀的王后,我们愿以生命保护她的安全。她是过去也是希望,没有人不会爱她。可是现在……迪昂。桑松。玛丽!”

“停一下!”

一瞬间。白色的触手鞭子一样抽来。萨列里一把拽开莫扎特,对方抽了个空打到地上,接着又像蛇一样腾起;红色的眼睛广布,全部聚焦于屋内二人。往外一瞧,还是那副景象,但是扭曲的诡异感已经扑面而来。雾里有怪物,很显然了。萨列里往后一退,却感到脚腕上碰到什么东西,赶紧回身一剑。

白色的触腕啪叽一声掉在那里,淌出来一滩黏糊糊的东西。

原来那些怪物已经钻了进来,以一种不知名的方式匍匐在天花板上、家具残骸中、各处角落里。清一色的白色章鱼爪,附有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球,滴溜溜直转,十字瞳孔最终全部聚焦到他俩身上。

手边的莫扎特突然往前一步,萨列里暗吃一惊,要拽,没拽住。伏在四周的触手随即往前腾来,却马上又缩了回去。莫扎特身周的金色光芒劈啪作响。

他一字一顿。

“你再往前试试,安度西亚斯!”

安度西亚斯。

诡异却宏大的笑声从四面八方响起。很难形容这是什么音色亦或是哪个物种发出来的,只知道那些触手忽然狂乱起来,集群向前进攻;莫扎特一把拉过萨列里夺门而出。浓雾里有同样的东西扭动起来,莫扎特一抬手,两发金色光球击过去,但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,被打中的那两根往后仰了仰,很快又重新扬了起来。另外一些从别的方向打来,莫扎特像是很熟悉它们的套路,身子一低就全数躲过。“就是这样!”莫扎特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,“我带路,攻击靠你。懂了没?”

废话。萨列里一刀挥倒两条触腕,跟上莫扎特往一些刁钻但不易受击的角度跑去。

战斗持续了大约五分钟,最终他们总算挤出了那片怪物集群。外面还是那副样子:野地、积水、黑夜。天上乌云层层。萨列里往后一瞧,只见一团浓雾突兀地罩在那里,雾柱直指向天空;再往上,萨列里恍然望见……一头巨大的独角兽。

独角兽。雾白色,长犄角。鬃毛飘飞在云间,前蹄踏在天穹。十三只红眼亮起,扭转,调整角度,直直盯了过来。萨列里猛地打了个寒噤。莫扎特把手拢作喇叭状罩在嘴边,用尽最大的声音大吼:“安度西亚斯你个魔鬼大混账!”

“安度西亚斯”,那头独角兽,萨列里总觉得它诡笑了一下。然后它就这么忽地消散了,连同那些浓雾和触角。空气的能见度恢复正常,千疮百孔的老屋还矗立在那里。

就好像刚才那些都是幻觉一样。

“瞧,就这么混账。”莫扎特恨恨地说,“就这点耐久度。没了我它都不能现世——对,没了我。”

萨列里警觉地看了他一眼。但是莫扎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。他在原地踱步,转了两圈,突然往回走去。“你在干什么?”萨列里问。

“没什么,你可放心。”莫扎特无甚所谓,“它暂时不会再来了,我嘛,我不是那些疯子,冷静得很。”

他之前的表现可远远称不上是冷静。

“我以前有个朋友,”可能是察觉了萨列里想拦住自己,莫扎特就暂住脚步,又接着说话,“那时候我母亲去世,信使过来通知我回去。我那时年轻,眼泪唰就下来了。我朋友看我哭就觉着我甚至没法自己走回家,要找马车送我。但我觉着我可以,事实也的确可以。”莫扎特停了停,接下去,“行吧,我那个朋友有点过于老好人,你就有点像他。”

萨列里一口气噎在喉咙:“你洋洋洒洒一个事例就为了说这?”

“我是为了说明,既然我那时候可以一个人自己安全抵达目的地,那我现在也可以。”莫扎特难得面无表情,“你要是想帮我,就帮忙把那三具尸体拖到墓地。”

“埋葬,对吧。”

“他们应该有墓碑。萨列里你知道吗?可能他们对你而言就是需要击败的对手,但对我来说,他们就是我前半生的见证者了。我知道他们的故事,所以他们对我来说意义要远大于对你。我不记得玛丽被斩首的事情,可能是失忆——也没来得及碰上迪昂和桑松的死。要是来得及,我肯定不会让他们这样。”

萨列里没法反驳。莫扎特转过身去,低着头,手抬起来拢在脸上。萨列里觉得此时这音乐家可能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,“眼泪唰就下来了”。于是他也偏过头去,决定留给音乐家一点隐私空间。

 

当日晚些时候他们回到了那座教堂。追兵到目前为止没有再出现过,于是他俩决定在教堂里休息,就像上次那样。莫扎特很快睡下,也许掘墓之类的体力活对他来说还是重了点。萨列里躺在他旁边,眼睛瞪着礼堂穹顶。也是奇怪,他想,现在他在干什么呢?

他,作为一名抑制力组织的特派员,任务是毁灭这个世界。道德不重要,原因也不重要。只要世界毁灭了,导致这个世界长歪的原因便也会毁灭,应该是这样没错。但他现在发现了一些别的存在,比如那头独角兽,安度西亚斯?那绝对不是平常会有的存在。没有什么向他指出过该不该把这东西也列入猎杀目标,但是……

万一这东西就是罪魁祸首。

万一是,那即使其他人都死去,只要有它在,任务也都无法完成。

没有确切的证据指明这个,但萨列里有种奇怪的预感。他之前被安度西亚斯瞪了一眼,那一眼就已经让他感到恐怖了。这可不一般,萨列里没那么胆小。

而且又说回他自己。他之前在干什么呢?应该去杀戮,结果卷进了以王后为中心的一串事件。现在事情结束了,照理说应该回归任务,但他却觉得这样很是突兀,像是刚刚还在平静地与人交往,下一秒就要把对方杀死一样荒唐。还有莫扎特,现在玛丽确认死亡,莫扎特显然心境不稳。本来他也是路上碰到的,就一个陌生人,后来虽说混熟,但也仅限于执行任务的搭档,过往什么的双方都几乎只字不提。

——直到安度西亚斯出现。

这样还能相处这么久,确实是太罕见了。

莫扎特,确实跟安度西亚斯有关。而且独角兽……

萨列里突然想起来。大概是出逃之前的事情,那个神婆,他本来想救的,没救下来,在王宫的会议室那里。她当时说了什么来着——对。独角兽。指着萨列里和莫扎特藏身的那扇门说的,大概是这样:“他在那里,灾厄的魔神,怪物、那头独角兽——”

独角兽。安度西亚斯。莫扎特。

他们不是一个存在。但是,又绝对是距离极为相近的存在。那个怪物也许会影响到他的任务。萨列里认定了。那样的话,就必须要插手。

那莫扎特怎么办呢?

这人总是神神秘秘的,但也相处很久了,期间他还帮自己挡了桑松一刀,也算是帮忙捡回来一条命。

萨列里转了转头,往旁边瞧去。莫扎特应该在那——然后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。他似乎不信,盯着那片空地,很仔细地又瞧了瞧。

莫扎特,又一次,不见踪影。

一阵寒意顺着脊椎蹿了上来。萨列里手一撑地迅速站起,四下望去,黑漆漆的教堂内部非常空旷,穿堂风呼啸着刮过耳际。只有他自己一个人。萨列里走了两步,又仔细听了听,也没有上次那种异变发出的声音。森森冷意夹着不可置信在他心里翻涌起来。这不应该,他想,没有一点动静,没有一点预兆,在他自己身边不过两米,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。他没有感到紧张或任何其他不祥,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。

——简直有辱“死神”之名。

他往周围一点点打量过去。还是那座教堂,还是那样的布置。没有什么不同的。他转身往身后望去,目光一下子迎上了神龛。

不。

有不同。

那里不再是上帝的形象了。一座高高的、灰色的怪物石像,总的来说像根石柱,矗立在那里。无数只石质眼球雕刻精细,方向经过特殊设计,一道一道“目光”,全部集中到神龛前信众跪拜的方向。

这就是不同。

萨列里屏息凝神,拔出剑来,一步步走上前去。

然后他发现,神龛下有一块石砖挪了位置,下面露出一道黑黝黝的地道,石梯延伸,一路探进无尽的黑暗里。

简直就像在邀请人进去似的。萨列里想,陷阱和机会,一般都设计成这个样子。那这地道算是哪一类呢?

不过也没必要想。

再说,莫扎特有极大可能性就在里面。无论用意是善是恶,都值得一去,毕竟弄清这位搭档的来龙去脉,早已算是萨列里心中的一个愿望了。

于是他平静而果断地踏了进去。

 

    正如我们前面说过的,不止一次说过的:胆小,不像谨慎,永远不是萨列里的风格。

T.B.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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